親愛的昌黎先生:

打從學生時代開始拜讀您的大作,我心中就有一種悸動想對您說。您的文章是那麼的簡淨挺拔,恰如松柏傲然長青。在您的文章中,少了為賦新辭強說愁的矯揉造作,少了遷客騷人的滿腹騷水,卻多了份古雅質樸、發人深省的韻致。

每每細讀您的《師說》,我就不禁與您同嘆:「嗚呼!師道之不存也久矣。」可不是嗎?您說「師者,所以傳道、授業、解惑也。」,然而普觀現世,真正用心教導學生進德修業的師者又有幾何?教師上街大遊行,獨獨關心他們自身的就業權益,其間又有幾人真心以教育學生進德修業為己志?噫!若您生在現世,恐怕慨嘆之音將猶勝往昔。

思及在學期間,我每每看到同學鎮日遊戲、不思進取,不是成天看電影,就是到處遊山玩水,等到考試前夕才懊悔不已,這是何苦呢?記得先生您曾說:「業精於勤,荒於嬉;行成於思,毀於隨。」(《進學解》)這看似平凡的語句,卻深刻地針砭了現代學子的弊病。倘若諸位學子都能細察先生您的用心良苦,我想也不至會有今日的嘆息。

對於先生任重道遠、以文載道的苦心,我深表感佩。但是,先生在《原道》一文中攘斥佛老、獨尊儒術,我則有點異議,還望先生受納。我以為,中華文化正因儒、釋、道三家的雜揉交融,才能成就今日如是博大精深的根柢。對於不同體系的學說思想,我們應當多加包容、尊重才是,何苦大加撻伐,斥之為異端邪說?誠如先生在《原毀》中所云:「古之君子,其責己也重以周,其待人也輕以約。」先生若能放開心懷,心同此理,人生必會活得更加豁達、圓融。

先生在文中常向我訴及懷才不遇之憤慨,余亦嘗與子同歌世衰道微之感懷。雖然我與您相隔千百年之遙,但我似乎感覺到我的心與先生的志趣緊貼在一起。我們不必慨嘆知音難尋,因為縱使悠悠千年,於你我間恰如一隙。蘇子瞻曾以「文起八代之衰,道濟天下之溺」讚譽先生,在我看來,您是當之無愧\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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